草稿夾

我和她長得像，那是公認的。我和她形影不離，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。
她叫辛烿，是一個笑容如花般燦爛，適合粉紅色的柔美女孩，喜歡孩子、喜歡與人接觸。而我安之楨，人稱『可遠觀不可褻玩焉』的乖乖模範生，酷愛黑色，擅長官方客套。

這樣兩個八干子打不著邊的個性，偏偏是好友，更該死的是臉長得異常神似。

遠看以及背影，沒有人分得出來我們的差異。但若認真細心比較就會發現她的眼睛比較大、鼻子比較挺、皮膚比較白，而我比較高。因此每次我們站在陌生人面前，他們總是會說：『哇！妳們好像！烿好漂亮，之楨也好高喔！』


是的，她是美女，而我在外貌上怎麼看都只不過是像她一點點的中上之姿。就如同明星臉的節目，本尊美本尊帥，而不小心像的盜版品，只能傻笑，讓大家指認彼此的差異。但是我不討厭這樣美麗的她，甚至有些驕傲朋友中有著堪稱班花的美人。而她，也總是黏在我身邊。




「之楨，這題我不懂。」
「之楨，〝雩〞怎麼唸？」
「之楨，為什麼這個這樣解？」
唯一可以彌補面皮上缺憾的，是這顆效能還不錯的腦袋。每次看班上大家拼命用功讀書，考出來卻差強人意的時候，我就很不好意思把隨便寫卻掰中的卷子光明正大擺上桌。而作文在同學稿紙一片滿江紅中，也常常不小心乾乾淨淨的讓老師笑著傳回我手。


於是才女就成了我的稱號。

我們這兩個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朋友，慢慢是眾所皆知的搭檔。
至於我們相處方式，因為從小父母管教非常嚴厲，所以在長輩或是重要交涉人面前，我習慣耍官方語言。甚至在烿面前，我也不喜歡將自己過多的情緒表現出來，總 是微笑，習慣一個人扛一切。烿每次都在長久觀察發現後，不捨的跟我說：「這些事情妳還有我啊，為什麼要悶不吭聲壓下來？」


為什麼喜歡自己硬撐不跟她說？
也許是因為她使勁力氣去觀察週遭的事物，就像是詩人把所有感官打開來感受四季變化，烿的心情顯得特別善變，也對別人的肢體語言特別敏銳。


有時候，她會忽然不說話，然後就這樣哭起來。也有時，她會笑著跑來找妳，給妳好多好多驚喜。
舉例來說，烿的男人緣一直不錯，但她是很重感情的好孩子。只要追求者買什麼好吃或是好玩的東西，她都會想盡辦法分一份給我。像某天我一早來上課，就看見自 己桌上擺了一份薯條，上面還壓著烿擅長的華康少女體字跡的便條：「楨楨，薯條是妳最喜歡的對吧！要熱熱吃才好吃喔！快點享用吧。」


這些小動作，每次都讓我感動得無以附加，她的天真浪漫，誰能不深深喜愛。


對於這樣的她，我除了保護，還是只能保護。
就當做太自是甚高自己的才智好了，我習慣獨自一個人解決。不希望天真浪漫的她，受到我所受的傷害。





但那時候，我從沒想過我的才與她的貌，居然會引起後來那些故事。